為愛而生的小鎮 Gretna Green

從蘇格蘭乘船跨越海峽前往北愛爾蘭,在去碼頭的路上,有一個必經的旅遊集結地——婚禮小鎮。

婚禮小鎮位于蘇格蘭南部的Gretna Green,自18世紀開始,很多英格蘭青年男女私奔來此結婚,該鎮因此而逐漸聞名並被稱為婚禮小鎮。當時英格蘭的法律規定,未滿21歲的青年男女結婚必須得到雙方父母的同意,而在蘇格蘭則沒有這個規定,所以得不到父母同意的青年男女就跑到蘇格蘭舉行婚禮,而Gretna Green是離英格蘭最近的地方。

這裏原來是以經營鑄鐵為主的,城中的鐵匠經常被青年男女請作證婚人,Blacksmith的商店成為小鎮的婚禮聖堂,而打鐵的鐵砧也成為私奔婚禮的象徵。

從格拉斯哥到婚禮小鎮的路上,是一望無際的蘇格蘭原野。由于有的農場主不願把土地賣給政府修路,因此道路無法筆直地連接兩個目的地,只能在可以購得的土地上蜿蜒前行。這也正好給了我們從各個角度欣賞蘇格蘭田園風光的機會。

冬季沒有什麼作物,那翻墾過的土地呈現了一片無際的黑色,在迷蒙的雨氣中,倣佛能聞到泥土濃鬱濕潤的味道。原野上的車轍載滿了雨後的積水,還有田裏的水塘,發出了銀色的光輝。而在田野旁邊,那一片依舊是綠色的草原上,長滿了紫色的灌木和褐色的雜草叢。間或的,會突然出現一叢嫩黃嫩黃的草,那幾束青嫩的黃色,純潔而乾凈。

如此纖細的風景在車窗外無盡地流淌,來來回回便是這些元素:水,小溪、河流或者是車轍和洼地的積水;草地與樹木,白色的、黃色的、嫩綠的、深綠的、棕色的、深褐的、黑色的,還有金黃色的;還有那點綴其間的白色房屋、紅色的磚、黑色的氈瓦、發出嫩黃的墻、木頭的柵欄、石頭的矮壁;或者就是紅色的、紫色的灌木分割著草地與田園;再有蘇格蘭的黑臉羊和白色的、黑色的、黃色的牛,白色和黑色的鳥兒或者落在草地上,或者翱翔在天空。一切的景物都逃不出這幾種顏色,而這些元素的組合卻變得十分奇妙。

整個蘇格蘭的田野就像是用這些元素作為線條和圖案編織的一幅長軸的圖畫,典雅端莊,美麗無盡。這個感覺突然讓我倣佛明白了博柏利(BURBERRY)設計的來歷。博柏利這個傳統的英國品牌,就是那些大大小小的格子,各種高級灰的調子,並不鮮艷,但是這些格子和調子卻組合出了各種各樣的流行款式,無窮無盡的設計,優雅細致。

各種顏色都很柔和,搭配得亦十分和諧。而一道山梁、一道矮墻,或者是一片樹林、一條小河、一段黑色的破落石橋,便又把這些顏色的組合分割成了截然不同的兩樣風格:左邊還是嫩黃和新綠的搭配,右邊就是黑色和熟褐的混雜。雖然對比、變化強烈,但無論是哪邊的組合,都依舊典雅端莊。就像是一條條差別極大的博柏利圍巾挂成了一排在你面前,每條的顏色搭配都細膩精美,卻又截然不同,變化豐富。而合在一起也色係相當,不顯唐突。

博柏利的灰,就誕生在這多雨的柔和天氣中,那是蘇格蘭的性格,不列顛的性格,也造就了博柏利的性格。而意大利的陽光、藍天、碧海、沙灘,所造就的貝納通(Benetton)的鮮艷明快、普拉達(PRADA)的繽紛絢麗、阿瑪尼(Armani)的純粹性感,則與這島國的田園相差甚遠了。那種地中海的燦爛之美,是在蘇格蘭陰鬱的田野裏無法得到的,也是那些私奔到婚禮小鎮的青年伴侶眼中所從未看過的,在他們眼裏,也許博柏利只有那淡雅得令人心碎的哀傷之美了。